实名制,嗯,为什么这会成为一个问题?

跟网友见面之前,交换电话什么的,我都爽快,就是不喜欢告诉别人我的名字,理由单纯得不像话——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也可能是小时候常常转校什么的留下的心理阴影,让别人知道我的名字就跟一个关卡一样,像同学啊老师啊,那叫没办法,法国这里更好,我向来只介绍姓,比较寒的是法国人很友好也很好学,友好的表现就是他们觉得同事同学之间就应该互相呼名,好学的表现就是越是发不你的名字伊拉越追着你一遍遍地问,而且你告诉他们英文名字还不行,伊拉非得知道你的中文名不可,因为伊拉就觉得中文发音很萌,受不鸟。但好在伊拉无论如何都发不对那个音,而且告诉他们名字的时候我心里闪过的是那一排罗马拼音,所以无所谓。而告诉一般关系人我的名字时,我都会抖几抖,能避则避能免则免。

讲这个是因为今天难得去check hotmail邮箱,理邮件的时候发现一封douban来信,邀请我参加“抵制豆瓣实名制”的活动,我就很稀奇,为什么实名制会成为一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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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看到刚才那句话以为我是支持豆瓣实名制的人,第一请确认你真的认识我,第二请梳理一下自己的三观,谢谢。

会提出网络实名根本是件很扯的事情。实体社会需要名字这样东西,改个名字还非得跑一趟户籍管理所,是因为政府需要这玩意儿来进行控制与管理,除了这些功能之外,你说你姓什么叫什么对其他人来讲能有什么要紧的(当然对算命师傅来说可能也是很要紧的)?我今天要张三明天叫李四,除了给朋友添点记忆上的混乱之外,还能有什么影响?换则言之,名字这个东西就好比监狱里的号码一样,是方便“管理与处罚”的,唯一的不同是名字可以由自己选,不满意了还可以改。
日本人申请网络需要身份证与名字,也是为了方便政府监控流量(所以上次抓职人抓得那么便利)。所以说网络实名这件事,对于当事人这只个体来说只是个“感受”问题,有些人可能跟我一样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或者不喜欢让不是很熟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或者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自己的私隐——毕竟大部分人都没想借着网络干坏事;可是对于管理者来说就是个“有什么用处”的问题。

后面这个才是比较严重的问题。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好比说本小姐身材很差,可是难得的不怕裸露,所以要我脱衣服于我来说是件感受并不十分强烈的事情,在天体浴场或者在温泉这种场合,姑娘脱得向来很麻利也很干净,夏天偶尔被人告知不小心走光也坦然得很,可那不代表说本姑娘就愿意答应给xxx杂志拍裸照,因为在天体浴场大家默认是去晒太阳的,在温泉大家默认是去泡澡的,而杂志的照片么——看的人是想干嘛~~~

在乎自己的感受是一回事,在乎自己的自由是另外一回事。因为自己觉得无所谓,而轻易地让目的企图不明的东西踏入私领域,这种行为一旦集群性地出现,那不是就跟集体裸奔一样,会对整个生态环境造成致命的改变么。只要有一个网民站出来说“我不做亏心事,不怕实名制”,就是一个当街裸奔的,就是网络虚拟社会的不安定因素。

本小姐向来抱着“我不去惹你,你也别来惹我,你要是敢惹我,就要准备好吃我报复”的态度,换则言之,姑娘我的range很宽,底线很~~~~~很远,可是线画得很明确,也守得很严,踩界者死是没得商量的。因为这种要么不做,要做做绝的偏激面始终存在,就从外表上也屡屡被人误会是天蝎座的。所以对于我来说是不存在什么“你既然如何如何,就不怕怎样怎样”的讨论,这跟我本人是良民还是土匪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我是良民是土匪是司法部分要管的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管不着,所以“你这么干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法国人多数是良民,但不代表伊拉就会接受“私人电话受政府窃听”的政策,美国人强烈反弹“政府安装秘密摄像机对私人生活进行监控”的idea也不是因为全美利坚人民都策划好要犯罪,而是当个体被理所当然地窃听了,监视了,那下一步咧!你看看,你看看,万恶的资本/社会(再次重申法国是社会主义国家)主义自由社会养出来的刁民的思维回路就是那个邪恶啊!

所谓社会,人类不同于其他动物的一群居方式而已,采用这种方式是因为那对个体有利。而人类个体不同于其他物种的最重要属性是什么——我不说灵魂,那么说思考好了。思考的最终体现在哪里——作品及语言。思考的最重要的前提是什么——自由。个么,接下来的话,就勿庸多说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在这个万恶的社会主义自由国家也被洗脑了,所以我也想知道,豆瓣要实名化,然后下一步咧?那么想知道ID背后所隐藏的那个在户籍所登记过的名字,是想干什么?如果轻易答应了这种要求,接下来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

不过就“抵制实名制”这种事,我觉得还是索性发动“既然要实名,那索性放弃豆瓣”的运动比较符合我的胃口。因为根据我以往在中国生活时累积得也不算多的社会经验,那种“我是良民,不怕裸奔”的自我意识严重没有社会体制常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x是大量存在的,数量绝对不少于“我是高人,不屑斗争”的往自己脸上猛贴金在思想上把自己划入管理者层级实质上根本只是只蝼蚁的“隐士”,所以“抵制”这种活动,向来没有好结果。

就好比说上次搞“高雅活动”,我就直接跟那些博主说换博客,而且一定要换外国的——“整风运动”咱又不是在没在历史课上见过,世界各国各次整风的过程都证明“有一就有二,得寸就会进尺”的真理。斗不过那总躲得起,不要对管理层级的人抱有什么“为人民服务”的幻想,身为草民必须精明地为自己的切身利益打算。因为这才人类会以社会体制生活到现在的根本原因——大部分个体能在这种体制下得到比散居更多的利益,一旦这个条件不再成立,那这个社会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只要每个草民都聪明地为自己打算,那么全体草民算出来的结果就是最好的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网络也是一样。如果侵害到基本利益,与其让步不如放弃,因为让步其实就是妥协,妥协只是“接受”比较好听一点的说法而已,“接受”渐渐地就会变成习惯,习惯成自然,下次就会有更离谱的事情等着让你“接受”,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就是这么调教出来的。一旦“个别组管理者”要实名的策略被一批“良民”和“高人”以“与我无关”的态度接收了,那下一轮就会要求这批良民高人以“不做亏心事,就不怕裸奔”的理由实名,一旦豆瓣实名了,那其他公众论坛也自然可以实名化。

我这不叫“脑内补完被迫害妄想症”,叫做“依据逻辑和过去所得的经验分析”。所以我说不仅实名制之后的豆瓣应弃,一切还将服务器放在国内的大型公众论坛都要事先备好一个域外服务器,做好随时能过红海的万全准备。

在中国还没有统一世界之前,有别的国家的服务器可以选择。我想网络这个东西,让政府头痛的,其实就是个“无国界”的问题,它不是个“有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而是完全按照“市场经济”的最基本原则来进行——哪里条件好先哪个。而这个市场,因为万恶的资本/社会主义自由国家的存在,是无法管理的,所以只好管理顾客,比方说假如顾客是一批受虐狂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60年社会主义教育下来,到底大家是S还是M,这一把后便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