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Nuit d’Elliot Fall/饭祷爱的又三分之一观感

我差点忘了自己订了这部剧的票,多亏gmail的日历功能,亦多亏今天的糟糕气候——不然免费星期天照计划我应该早出门去guimet了。

赶去周日唯一开张的fnac取了票之后,赶到二十区,时间卡得正正好。香街上又遇到搭讪客,我现在已然练到专业演员一样的水准了,一概说自己是短期来巴黎工作的,不住这里亦非游客,法语说得好么是因为我男友是法国人……保证对面就算光电叔也看不出我在说谎。

这部剧是适逢fnac打折,海报又如此对我胃,于是手一痒顺下的,事先甚至都不知道这是部音乐剧,但没想到异常的有趣,我真想写封信给TB请他考虑一下把它改编成电影——简直是为你订做的啊,TB!!!

剧情是说某富婆家的丑女儿得了一种怪病——身上长花(是真的花),她家的医生(打扮得很像巫师)预言这姑娘日出时就要断命,除非能找到她的真心人送上真心的一吻。这时姑娘突然挣扎起来写下了Elliot Fall的名字,于是长得极似变性人的女管家(事实上这个管家是个仙女——就是灰姑娘里的教母姐姐那种——来的,呃)出发去找这个男孩并把他带回来。而另一厢边,一直觊觎富婆家产的邪恶的xxx伯爵(实在名字听写不出)务必要阻止仙女姐姐达成任务。于是,仙女姐姐几经险阻(包括小红帽,三只小熊,之类的),终于把Elliot带了回去,结果……

一些同学一定已经看傻眼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可这正是我那杯茶啊!剧本中处处恶趣味,比如某猪妖(二师兄穿越了)袭击仙女姐姐(二师兄还是这么重口味)时,对话是小红帽的,后来仙女姐姐把Elliot带去找自己的教母,后者唱道“我能叫你的鼻子变长——或者其他我想要它长的地方”,诸如此类(坐在后面的小孩一直在问她妈咪大人们在笑毛)。

还有那位哥特派家庭医生中间出来客串母狼(没错,是母的),那高跟鞋踩的,那吊袜带穿的,那小腰扭的,那烟熏销魂的……后来出来谢幕的时候把假发摘了居然还是个金毛,唉哟,实在太萌了——真乃绝世小受啊~~~(绝对是个受)

姐姐我看得太欢乐了,必须要推荐。12E一张票,物超所值啊~~~以下是youtube提供的演唱片段(没带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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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完之后,重拾《饭祷爱》。作为一个吞书的人,对进度开始焦躁起来——如果一周都没有看完一本书我就会出现以下强迫症:随身带着这本书,像个神经病一样抓住一切空隙夺命地看,恨不能走路也看。W看到我像二师兄吞人参果的姿态攻击这本书,问我看到哪儿了,我把书签的位置指给伊,伊沉吟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我回国的时候也要带本法语书回去”,我正不解,伊便说明道“装逼用”,一下缓解了我攻击《饭祷爱》的紧张焦虑,我说“你想要用哪本书装,我送给你罢”,伊深思熟虑过之后说“最好书名上带有很多accent的”,然后我们俩一起摸着下巴想哪本书名字有是很多accent的——

虽然进度缓慢,不过好歹看到印尼的部分了。除了生病期间沉迷于同人之外,印度部分的描写才是拖慢我速度的最重要的原因。如果要给自己下一个定义,我应该要选的词是“怀疑”。

我总是以为人类的恐惧是来自对未知的恐惧。这种恐惧是天性,无法消除,但是“未知”是可以消除的——只要紧紧地追逐知识,只要牢牢地跟随逻辑,只要面对每一个定义每一件事每一种说辞都问一遍why,how and then,再问一遍“我相信吗?为什么不信?为什么相信?理由?证据?”,就能——即使无法找到,但必须能够接近——真相。只要得到真相,我们就安全了,因此,也就平静了,无忧亦无怖。

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那个“认识的圆”。实际上知道得越多,“相信”的百分比就越低,持续的时间就越短。每一个答案,都推翻了另外一些答案。我毕竟长成一个怀疑者,置疑自己听到的所有答案,不把自己的原则自己的逻辑自己的思考交付给任何人。我并没有想改变这一点——无论圆外面再无际,小圆越大,小圆与大圆之间的绝对面积差越小,这是一定的。
如果宗教的目的也是一样,是为了找到“真相”,找到宇宙运行人类存在的真相,那么只有不断地怀疑——>确信——>再怀疑——>建立新的确信。任何别人所写的文字任何别人所造的福音任何别人所宣的真理,那都是别人的确信,自己的确信必须要自己穿越怀疑的荆棘去达到。如果全世界所有的人都能放弃盲从而用力怀疑用心思考,人类达到这个真相的速度必然比少数“智者”“圣贤”一家之言能达成的要快——集体的智慧永远大于个人的。

虽然坚信“应该如此”,但是难免的,这种“怀疑”的本能造成安全感的极度匮乏——不是针对他人,我始终相信虽然人类有着很多缺点,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大体上是善良友好的——而是针对自己,对于自己的缺乏信心缺乏安全感,我常常感到“不知如何自处”的压力,与人交往的障碍也都是由此而来——如果都不懂怎么和自己相处,又怎么跟别人相处呢?

我总是跟上帝祈祷说:A.请把我变成更好的人,B.请让我坦然地接受自己,C.把以上都赐给我吧。但上帝总是回答D.这应该是由你自己处理的事情。然后就像跌回了转轮~~~如果我能够放弃头脑中的理性,仅仅用心去“相信”,平静当然更容易达成,但对我来说这是“逃避”,这种“信仰”逃避了理性的盘诘,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而逃避了真相,这是作弊啊。

所以在看到印度这一部分时,看到作者不断地说她的guru和她guru的导师是多么神奇多么智慧的人,说她自己如何通过放弃思考达到“真空”,我感到的是——不屑和些微的愤怒(不是反对“灵修”,guru在我概念里类似于“心理治疗师”和“导师”的混合体,我是很有兴趣去体验一下“灵修”的,但是将一个凡人吹嘘得如同神灵一样,就在我的同理心之外了)。好像在前三分之一意大利部分,我和作者从某种程度上变成朋友了,而在这中间的三分之一她被背叛了某种信任关系。这加重了读书的焦躁感,于是当进入印尼部分时,我感到一阵轻松——这些关于“我感到神上了我的身”的碎碎叨叨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