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只不过,我偏爱初冬,寒冷肃静,神思清明;祂更喜隆冬,昼短夜长,云多晴少。

而我们要一道度过冬天,总得赖仗一些调和,譬如运动,譬如自然——这两件物事加在一起,浙江人一拍大腿就是去爬山。

我对地理没有天赋,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杭嘉湖平原多丘陵”,并在会考过后立马忘记。虽然幼时每周都要同外公爬一趟凤凰山,虽然隔一段时间就要与同学或者家人相约“去北高峰”,但这些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我面对“自然+运动”的组合,会直接想到去公园里跑步。

直到这趟同母上去爬山,才发现生在多丘陵的平原地区,实在很幸运。

小时候我常见到母上哭。大多是在我挨打的过程中。我是杭州话里的“独头”,打断腿也就是疼得哼叽绝对不掉一滴眼泪,一定要熬到她先哭。长大以后我不挨打了,除了外婆过世那阵子,就没怎么见她再哭过。她人生里至少有一半的眼泪是为我流的,等到她为其他亲人难过的时候,我尽管还是不会安慰人,总算学会帮着擦眼泪了。

也总算明白了那么多年来她急着要“找个照顾你的人”的心意。她哭,有我在。我父亲那样乖僻的脾气,想喝酒时还有我在。我以后老了,想饮时找谁推杯,想哭时找谁抹泪。我本来想说不至于的,我脾气再是差,酒友总还能找到两三个,眼泪么更好办,不哭就是了。但她肯定会说我是鬼扯。

于是我们相约去爬山。去爬那种让人想哭都哭不出来的山。

山脚有深秋的果子,山间有初冬的新雪,山顶有隆冬的冰霜。山道上有我们汗流浃背。也许是因为从小习惯了做这件事,我从没有把“登顶”看作是征服的行程。只是想要休息罢了。我早就学知了,身体越是疲乏,精神才越是放松。

当然,在山上摔断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鸡汤还是应该多喝两碗滴——法考后半段

考试完回来昏睡了两天。昏到母上以为我电话不接出啥事了,飞扑到家里。然后又花了一天在昏和睡的间隙把卫生给搞了,把换季衣服给收拾了。感觉身体里还有镇静剂没代谢出去,一站起来,脑袋就沉得要把人摁地里。

考试前一天倒睡得很好。当天精神也清醒得很。尤其浙科院小和山校区的环境蛮好的,从校门口走到考场那10分钟居然很治愈,进考场的时候应该是我最近两周状态最好的样子。

考完出来也很知道自己哪里糟了。这已经比考客观那时候强多了。但是,这场是真的不用等到1月出成绩,2021学习包可以搞起来了。

从出客观成绩到考主观这十几天,物理上的障碍其实没有大到不能克服。眼压大就闭目听课嘛,药吃得昏沉,可以在官方给的模拟页上练练手嘛,至少不会到了考场上找不到法条在哪儿……主要还是厌烦了。准备客观的时候,都是新鲜的内容,有趣。到了主观阶段,范围更窄了,老师们在押题的基础上就是把那几个重点的部分来来回回讲。

我很烦一个事情来回说。

当然,中国学生都是考试家,我也没那么天真。高二下半学期,全班做模拟卷都做到萎了做吐了,还是得做。实在是参加法考的动机太儿戏,以至于知道客观通过之后,有种“真气泄尽”的感觉,再打不起那个精神来刷题啊折腾啊。

就把商经听完了。然后努力背了一下法治理论。所有人都说要考这个,所有人都知道该背这个。我就是打不起劲来死背。骗自己说:上了考场现编吧。反正我码字快,而且五笔打字快,不就是五、六道题嘛,来得及。

并来不及。实话说,我感觉司法部是在考熟练度。像我这种对着题面还要琢磨一会到底是啥罪的(而且并想不起到底是盗伐林木还是盗伐森林,还找不到法条在哪儿,呵呵呵),时间真的灰常紧脏。民商法更加费时,因为同一个行为能切入分析的角度很多,等选定一个开始写的时候,觉得页面上的倒计时跟啥恐怖片的杀人计时似的。

选做题我选了行政。其实我行政是最差的,客观结束之后就把这门放飞了,但是被民商大题的题干长度劝退。最后抠出30分钟写第一道论述题。呃,这论述题就以命题八股来说也出得太硬了,30分钟并构思不出啥文章来,只能把记得各种思想啥啥要求啥啥往上堆。拼着老命写完就剩11秒交卷。

什么检查什么校对,不可能的。

上一篇日记之后,有朋友问准备法考的事情。我觉得吧,像我一样对于反复学习同一个知识点容易感到疲惫的人,战线也不要拉得太长,把主客观集中统一学习,尽量一次苦吃到底吃干净争取一遍过是最好的。然后,还是给自己找个好点的动机,或者严格一点的监督机制。

主观题呢,其实老师们猜题押题也就那样吧。还是要对考点熟练,就一看题面就知道想考你什么。打字手速要快。而且提前熟悉机考的界面灰常灰常灰常重要。理论题就是得死记硬背(法理这门课可惜了啊)。

客观都过了嘛。证我还是要拿的。这次长了经验值,对于明年过主观个人还是很有信心的。